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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与者访谈

Interview 采访日中21世纪交流事业的参加者询问交流会的感受

[在线座谈会]疫情之下,在日本就职的毕业生们的现状

ZOOM在线座谈会上。从上至下依次是焦建同学,雒雪婷同学,严辰同学。

姓名
焦 健Jiao Jian 同学

简历
第6期学生 居住于东京都
出生于辽宁省,2011年9月~2012年7月前往立命馆高级中学(京都)留学
从京都大学大学院工学研究科毕业后,于2020年4月进入日本大型基建企业工作

姓名
雒 雪婷Luo Xueting 同学

简历
第7期学生 居住于神奈川县
出生于辽宁省,2012年9月~2013年7月前往立命馆高级中学(京都)留学
从东京工业大学电气电子学科毕业后,于2020年4月进入外资半导体制造商工作

姓名
严 辰Yan Chen 同学

简历
第7期学生 居住于东京都
出生于江苏省,2012年9月~2013年7月前往京都府立北桑田高级中学留学
从北京外交学院毕业后,于2019年9月进入新锐日资服装企业工作

  新冠病毒给全球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如今,日中两国之间无法正常往来。这种情况下,在日本参加工作的心连心毕业生们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?
  我们通过在线座谈会的方式采访了焦同学,雒同学和严同学,请他们谈了谈有关参加工作的过程,当下的生活和对未来的规划等问题。其中,焦同学和雒同学今年春天从日本的研究生院毕业,并于疫情期间参加了工作,严同学则是去年8月毕业于北京的研究生院,并从9月开始在东京工作。

疫情期间的生活


ZOOM京都大学毕业的焦同学

——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三位选择在日本参加工作的?

[焦同学] 我从小喜欢日本的动漫,很想实际来日本看一看,所以就参加了心连心项目。那时日本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,这是我进入日本的大学学习的原因之一。
我一直想在大学里学习建筑,而且日本的建筑和建筑结构领域的水准很高,这也是我选择日本大学的一个原因。在京都大学学习建筑并读完硕士后,我进入了与专业对口的日本基建企业工作。
作为入职培训的一部分,现在我还在做包括接待客户在内的各种体验性工作。正式的工作将从9月开始,今后我会加入建筑方面的业务。非常期待今后的工作内容。

[雒同学] 我在中国就读的高中和心连心留学学校和焦同学是一样的。我比她低一年级。从中学开始我就学习日语,而且通过心连心也适应了日本的生活,所以高中毕业后进入了东京工业大学学习。
我的专业是电路设计,今年春天刚读完硕士。参加工作时我在外资企业和日本的企业之间犹豫,但学长告诉我,日本的企业很多在刚入职时无法去与专业有关联的部门,所以就选择了外资半导体制造商。
现在我从事的是自己想做的下一代存储器的电路设计工作。

[严同学] 我和另两位同学不同,就读的是北京的大学。专业是日语,同时修了外交学,并在大三的时候前往广岛大学法学部留学。
大学期间,我有幸在中国为日本的记者团做口译。那时,日本朋友认真的工作态度让我萌发了去日本工作的想法。
而且,一直待在国内,难免会变得喜欢依赖父母。所以我就想一个人生活,试着让自己变得独立。
我的工作单位是东京的一家服装公司。因为喜欢时装,而且我大学的学长也在这里工作,社长也是个非常幽默风趣的人,所以就决定了进这家公司。
从去年9月入职到今年4月,我参加了店面培训,之后被分配到了经营策划室。现在主要从事IR方面的工作,包括接受股东的访谈,制作资料等。

——疫情期间的工作情况如何?平常过着怎样的生活?

[焦同学] 我参加工作时新冠疫情已经很严重了,入职仪式也是远程进行的。现在每周三次左右出去接待客户,不过下周开始会体验其他不同的业务。
不能和同事一起去喝酒,交流也要通过网络,很不方便。不过负责人事管理的人为了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想了很多办法。比如在关西出生的人聚会时,会帮我说“小焦也是京都的大学毕业的,大家交个朋友吧”,还有组长也会策划举办云喝酒。
入职时我以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公司,但它却给我们提供了各种平常绝对无法享受的支援和帮助,也让我感受到了一些疫情期间积极向上的变革。
平时我几乎不出门。生活用品也是下班回家时顺路在便利店购买。

[雒同学] 我基本是在家办公,过着就好像在研究室那时一样的生活。入职后只去过公司三次。4月1日那天去公司,然后带着电脑回来,这是第一次。之后为期一个月的培训都是在线进行的。
7月紧急状态宣言解除后,变为每周去公司一次,但去了两次后感染人数再次增加,于是从那时起就一直是远程办公了。进入公司4个月,除了负责指导的人以外,我都完全没有和其他人见过面。
虽然有点寂寞,但电路设计远程也可以做。我觉得现在待在家里会比较安全,所以其实毕业之后,我一次都没有坐过电车。
平时每周我会出去购物一次,偶尔也会和中国的朋友云喝酒,但慢慢就觉得无趣起来,所以人少的时候,我也会去徒步可达的镰仓散散步。

[严同学] 在我结束店面培训,分配到总公司的时候,日本发布了紧急状态宣言。还没适应就变成了远程办公,一开始我感到非常困惑。
疫情对服装行业产生的影响很大。虽然我们公司通过重新计算成本勉强确保了利益,但仍然存在诸如在线吸引客户和客服等重大问题。
但社长是个非常的乐观的人,总会给我们发一些积极正面的信息,比如“正因为是现在这个时期,所以我们才要用心做好可持续的业务”,或是“每个人各自想想应该做什么,然后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去克服”等等。
平时我会仔细做好疫情防护措施,比如不用手指按电梯的按钮等。
在店铺里时我们经常会去喝酒,但现在不能去了,一下子很多事物发生了变化。不过在家时间的增加让我学会了回顾过往的种种,以及思考对未来的规划。我开始觉得,这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

和留学期间的朋友的联系


ZOOM东京工业大学毕业的雒同学

——在中国的父母很担心你们吧?

[焦同学] 他们是很担心我,但因为认为我从事的是建筑方面的工作就……我很难开口告诉他们,作为培训的一部分,我在做接待客户的工作。
中国的SNS上也介绍了各种关于东京疫情的信息,父母经常会发送链接给我,让我小心。另外,他们还给我寄了很多口罩和据说对病毒有效的中药。
疫情爆发前父母每年都会来日本,但现在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。

[雒同学] 因为我基本都在家,所以我想父母不怎么担心我。但我想回国。原本我订了2月和5月的机票,但航班都被取消了。
听说现在回国会被隔离14天,而且也不知道是否能再来日本,所以很难回去。
每次和公司的上司聊天,都会说到“不知小雒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中国呢”。黄金周时加了班,积攒了几天假期,虽然上司说“盂兰盆节时能回去久一点,很好呢”,但都8月了还是完全无法回国,带薪假只增不减。

[严同学] 我的父母也很担心我。网上有各种新闻,他们越看就越觉得担心……我总是会对他们说:“其实不是那样的,而且我外出时也会做好防护措施不用担心。”

——现在还会和通过心连心在留日期间认识的人联系吗?

[焦同学] 我当时留学的学校和大学都在京都,所以一直和朋友用LINE保持联系。不过和寄宿家庭,就只会在新年时送祝福了。

[雒同学] 来东京上大学前,我曾在京都的语言学校留学半年,期间去在京都照顾过我的寄宿家庭玩了两三次。另外,之前留过学的立命馆高级中学搬迁后,我去玩了一次,见到了班主任和朋友。
但来到东京之后就很难见面,平时就在脸书上点赞或用LINE保持联系。

[严同学] 我在脸书上和大家保持着联系。心连心的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,不能用LINE,所以很多朋友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。
疫情过后,我想去关西地区玩。


通过心连心项目收获的至今有用的东西


ZOOM雒同学(左)和心连心同期的张文宁同学。摄于广岛。

——有什么在日本生活时遇到的困难,或是通过心连心项目收获的至今有用的东西吗?如何做到互相认可文化的差异,与他人共同生活?有什么诀窍吗?

[焦同学] 我在日本很少感觉有“障碍”。一定要说有的话,那就是语言。语言大概就是“障碍”吧,但只要克服了这一点,剩下的就是个人的问题了。
每个国家都有各种各样的人,有和自己合得来的,也有合不来的,这和国籍没有什么关系。我的朋友甚至是日本人比较多。
所以对我而言,通过心连心项目收获的至今有用的东西就是日语水平。一开始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,觉得很累。但我会给自己施压,告诉自己“这点你能做到的!”,用勇于挑战的精神度过了难关,所以进入大学后也没有感到有“障碍”。
此外,因为我一年之内曾到过三个寄宿家庭生活,所以还明白了想要尽快适应新的环境,与人的交流沟通是非常重要的。
对方并不了解中国人,我也有对日本文化不理解的部分。这种时候我就会主动和对方交谈,或者提出自己的疑问。

[雒同学] 我也认为社交能力是现在最有用的东西。特别是我留学的立命馆高级中学是一所国际学校,不仅能和日本的同学,还能和其他国家的留学生进行交流。这是很好的经历。
其实在大学的学部里,九十名学生中只有我一个女生,也只有我一个留学生。周围都是些没有和女生说过话的男同学,这已经不是日中文化差异的问题了。
休息时他们也会和我保持距离,如果我不主动和他们说话,真的就不会有任何人来和我交流。但是当我遇到困难,向他们求助时,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。
 而研究生院的研究室则是国际化的环境,留学生占八成;现在我工作的单位也因为是外资企业,开会用的是英文。曾在立命馆高级中学和各个国家的人有过交流的经验让我受益匪浅。

[严同学] 对我而言,心连心是将我和日本联系在一起的最初的机缘。通过这个项目,我看到了日本的魅力。而当我回国后将这些魅力传达给周围的人时,他们也都认识到了日本是一个美。
只是当我步入社会回到日本时,这个国家给我的印象发生了一些变化。以前我以为日本人是不会说谎的,人与人之间互相信任。
然而当我自己也长大成人后,开始认识到了日本有着模棱两可的说法和做法。面对新冠疫情,日本政府采取的政策非常暧昧,这一点让我印象深刻。
此外,我还知道了日本对待外国人有着刻板印象。
不过在公司里,能接待中国顾客的中国籍员工很受重视。而且社长也会说中文,有很多和中国的贸易往来,能让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分国籍,这让我感到十分幸福。


在日本工作


ZOOM参加店面培训时的严同学(戴豹纹帽)。“最开心的事情是被顾客表扬。其次是能第一个试穿新款。休息时也能仔细看各种小物件,还能试穿,真棒。”

——在日本工作感觉如何?有感到不安的地方吗?对未来有什么规划?

[焦同学] 我是因为想在现在的公司工作所以入职的,因此没有想过自己是在哪个国家工作这样的问题。
但我会感叹工作和大学时的研究生活是不同的。大学时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来,而开始工作后,就开始意识到了和他人的联系以及交流的重要性。我发现,遇到不懂的问题时,向别人请教要比自己拥有各种知识来得重要。
让我觉得不安的是,因为疫情的影响无法积累足够的经验,可明年4月我就不再是个新人了。
但今后我想从事建造会有很多人使用的公共设施的工作,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。

[雒同学] 我没有怎么想过自己是在日本工作这件事。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回中国,对工作倒并不担心。
我喜欢电路设计,想在这个领域里积累经验。
我尤其喜欢模拟电路。电子设备中也有不少模拟电路。
和用程序制作的电子电路不同,模拟电路的设计师必须具备数十年的经验。他们需要拥有熟练的技术来测试自己设计的电路,然后找出问题所在。
其实我现在的公司只有两名女工程师。其中一名是电子电路的设计师,而模拟电路只有我。
我想在四十多岁时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。虽然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但我会朝着目标努力的。

[严同学] 进入日本的公司工作后,我重新认识到了职业道德的重要性。在接受店面培训时,迟到就会给别的员工添麻烦。比如,即便电车因人身事故而停止运行,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前往店里。这一点让我看到了和中国的不同。
让我感到不安的事在工作方面有两件。一是疫情过后,服装行业将面临巨大的改革。虽然公司已经开展了新的业务,但不能落后的那种焦虑感,即便是普通员工的我也能感觉到。
其次是我们公司和中国有很多的贸易往来,但同时也刚刚在美国成立了新的店铺。我很在意中美贸易摩擦的走向会对公司业绩造成怎样的影响。
但我也认为逆境是一种机遇。比如,当我听说日本用传真传递核酸检测的数据时非常吃惊,然而服装行业在电子化方面也很落后。我感觉这里蕴藏着巨大的商机。
其实,我通过公司内部的选拔计划被分配到了策划室。听说很少有刚毕业就能进经营策划室的人。我想利用这个机会,向公司提议把中国的电子技术做成日本的顾客也能接受的形式。

——最后,大家今天听了互相的发言后有什么感想吗?

[焦同学] 大家的发言很有意思。我和雒同学一样是理科生,有过因为编程上的一点小疏忽,而导致一两周都没有进展的痛苦经历。所以雒同学现在仍在继续做研究这一点让我十分佩服。
另外严同学公司的社长很有趣,公司也在逐渐走向国际化。还有她的挑战精神非常值得称赞。

[雒同学] 自从我进入研究室之后,朋友全都是半导体行业的人,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专业之外的话题了。关于基建企业和服装企业的话题让我学到了很多知识。

[严同学] 我反而觉得,能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发展的两位同学很厉害。我没有专门研究的领域,所以对探究自己的前行之路有些向往。

——感谢三位今天的各种发言!

在线座谈会结束后
  因为这是心连心的首次在线访谈兼座谈会,多少有些不安。但在会上,大家不断地提出意见(并且是用完美的日语),让我听到了许许多多有意义的内容。
  印象最深刻的是,在服装企业工作的严同学说的这一句话:“如今在中国,要想做出一件新的东西并让所有人都惊叹,其难度是很高的。但在日本,机会还有很多。”
  过去,把日本非常普通的商业拿去中国,大家都会觉得很新奇,继而获得成功。而今后,像焦同学,雒同学和严同学这样的优秀外国人才在日本能有怎样的发挥,对这个国家而言或许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。
(采访/撰稿:田中 奈美 采访日期:2020年8月8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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